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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天尊 2014-6-8 13:26

一位同学:信徒记忆

信徒记忆:二十二岁的周道昆

我们行至桥边,径直跨过,又转身烧毁,烧掉了前行的证据,只留下记忆中的滚滚浓烟

以及也许曾经湿润的双眼。 (汤姆·斯托帕德)

——题记

去年景军的瑰宝级著作《神堂记忆》不作增删地再版,我昨天才手捧这本书,书中试图寻找一个乡村的权力与道德。而我,正好身处南方一个小县城的其中一个自然村,一个最符合中国典型行政区域常态的山村。

傍晚我走出了稻田区,打算为解读田野志获取那么一点头绪。那曾经一代又一代人挥洒汗水的农田看来已作废,长满了紫云英,菜地的篱笆也脱落不少。我找一处干净的田埂坐了下来,点上一根烟,天边依依夕阳收起最后一丝余晖,即使透过刺眼又刺鼻的烟雾,我也看不到在这个山村的云诡波谲。但我分明知道就在不远处,此刻堆满了泥沙的耕地浸透了血与泪,暴力与奸诈在太阳底下显得毫不新鲜,一个乡村的权力与道德被蹂躏得淋漓尽致。

庙宇没有倒下,反而有更多追波逐流的新殿堂被竖起,没有人会关注那个村庄,不过一切都无可厚非,正是我们大多数人的黑暗造就了这片土地没有光亮。不知道在多年以后,会不会有一座神堂,诉说着在暴力索取利益的年代发生的可大可小的历史。失去法度的社会所有人和事都显得矛盾,慢慢地,很多人落入这种内心挣扎纠结的痛苦。很多人都试图寻找自己的灵魂与内心,探讨观念的水位。村庄与个人一样,权力与道德都陷入了被施舍的境地。

这令我想起可能认识一个人叫周道昆,大概是二十二岁。看到的朋友不要在意,这或许只是个代号,现实中查无此人,但随手一抓,可能会揪出三两个“周道昆”。我印象中他的所作所为都很值得深思,一时描述不来他的状态,我只想到信徒一词,我有考虑过用使徒,但显然使徒与国家民族社会历史所对应,是神圣的。生活中我们不可能有人处于神圣的状态,我只好用追逐信念的信徒来形容二十二岁的周道昆。

我捻灭了手中的烟头,脑中思维跨度很大,从村庄兜转回到一个人的身上。村庄说得上是制度的牺牲品,但周道昆却算不上教育或时代的殉葬品。

我再次点起一根烟,狠狠地抽上一口,待尼古丁游走在肺部的毛细血管,突然间感到无比惆怅。在胸无点墨,经验阅历尚浅的情况下,我决定在考究神堂记忆之前先去追索信徒的记忆,其实是关于一个可能叫周道昆的人的记忆。

那是在肇庆,2013年11月20号,我正坐在将军山的残垣断壁上沉思,忽然传来神殿里赤脚僧的祷告声。晚间无云,光线醉人,很久没吹微风的夜晚,周道昆正对山下城市灯光,喃喃自语。我的心中首度察觉这个男人身上的彷徨气息。他又走到了这座不知名的小山,这算不算信徒的朝圣必经?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已经二十二岁了,这是对他的警示也是对我的。不知为何,此刻我局促不安,周道昆并没有发觉,他那正时面对着墙壁,双手合十,谁知道他在思考什么呢。我突然地大喊了一声:“周道昆,男,二十二岁!”他慢慢转过身来,作为一名信徒,他看了看天空,对周围的人说:“总括地说,中国之失败,就在其社会散漫、消极、和平、无力。”我以为周围的人会如鸭子听雷,一脸惊奇。但所谓生活如此忙碌,谁去在意一个思考者的疯话。人们脸上毫无表情,“冷静”路过周道昆说得那么应景,却又那么的不合时宜,只有我这个存在于过去的人,看到,周道昆,那一袭长马褂,浑圆的脑袋,双手插着裤袋,微驼的背脊,目光凌厉尖锐地注视着四周,那么的睿智,深不可测,仿佛洞穿宇宙,过去与未来之间。脑海闪过一个国学大师的名字。

好像是往后的日子,总之,看着周道昆,我感到一股迷茫与无知,记忆与灵魂都变得如此苍白。事实上我还发了怀古的幽情。周道昆还是说:迷惑的人活在昨天,奢望的人活在明天,只有清澈的人活在今天。

是啊,他二十二岁了,但昏暗的日子他基本都带伞上街上课吃喝游乐,这看起来和二十二岁毫无关系。听说他无意中当上了同乡会的会长,应酬不断,也会和同学出去简单的宵夜,小酌几杯劣质的啤酒。我记得那个季节,紫荆花树疯狂地摇曳,满地落英。他那时候喜欢在阳台上发呆,即使旁边厕所里发出化学毒气般的味道。作为一名深邃的思考者,他的智商却常常不堪重负。他要望穿岭南万重大山,擢取小撮悠扬的历史感,而粗狂的脸庞总是打破这和谐。或许他又试图与挚爱的文化经典对话,但我知道更多时候他的灵魂都卑微地蜷缩在一生的热爱下。他说,这并不耻辱。

他是个注重内在的人,但终究要流于形式与表面。不知是自我恪守内心准则,还是被动迎合世界。他开始回望二十二岁之前的历程,这样的溯源思考不会带来一丝慰藉,因为从前并没有血与火的荣光,只有口水唏嘘。作为某种意义上的信徒,他的确被称得上有志趣,总是顺着自己内心走的人。纵使足不出户,心也在远方,就像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心灵和身体,必须有一个在路上。令我想起曾经的一个黎明,我们听着报晓的雄鸡高鸣,在猪圈旁边观摩一对男女的苟且之事,娇喘声中我听到他空灵的话语:不要打破此刻的宁静,他接近天堂。”真可谓是大声在稀,高手无名。这样的奇妙物语,使我一度忘却了他的二十二岁。

手中的烟又烧到了尽头,我的思绪又回到了眼前。唉,或许世界上是没有周道昆这个人的,这不过是个代号,但又代表不了太多。我曾经认为这样一个信徒会是时代弊病种出的无花果或教育制度的牺牲品,这他妈更滑稽。正如《1984》中温斯顿领悟的:恐怕是非人的存在,没有这具肉体,但它的过去又煞有其事。机构与组织有它的目的,个人会有本心。不外乎如此,你我都是。

可能我自己就是这种信徒,我苦笑了一下,行着小路回家。芦苇丛中鸟鹊惊散,在这个闷热的夏日,我撞见了最后一片落叶。

nndwmca 2014-6-15 14:44

楼主神威,楼主威武。如此的文笔真的让哀家自叹不如,感谢大大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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